Th17及其效应因子白细胞介素-17 （interleukin-17，IL-17）与呼吸道过敏性疾病有 着密切的关系。有研究指出：Th17、IL-17 可以导 致过敏性哮喘（allergic asthma, AS），IL-17 与哮 喘小鼠的气道高反应有关^[1]。目前认为，诱导调 节性 T 细胞（regulatory T cells, Tregs）的生成可能 是舌下特异性免疫治疗（sublingual immunotherapy,  SLIT）的机制。然而，Tregs 的效应因子 IL-10 不 能抑制 IL-17 的表达 ^[2]。那么，究竟何种物质能 够抑制 IL-17 的表达呢？近期研究发现：IL-17 及 IL-17 依赖性气道高反应被明显抑制与IL-35 有 关，而 与 IL-10 无 关 ^[3] 。 为 探 索 SLIT 与 IL-17、 IL-35 之间的关系，本文拟对过敏性鼻炎（allergic  rhinitis，AR）和 / 或轻度 AS 患儿经 SLIT 治疗 1、 2 年时血清 IL-17、IL-35 水平的变化及临床疗效进 行研究，现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随机选取 2011 年 1~12 月在江西省儿童医院 门诊治疗的 30 例粉尘螨 AR 和 / 或 AS 患儿为研究 对象，其中男 21 例，女 9 例；年龄 4~14 岁，平 均年龄 7.3±2.4 岁；病程 1~3 年（平均 1.6 年）。 AR 患儿 5 例，AS 患儿 17 例，AR 合并 AS 患儿 8 例。 入组标准：（1）AS 入选者均为非急性发作 期的轻度患儿，诊断及分级标准依据儿童哮喘防 治常规（试行）^[4]，且在行 SLIT 前 1 秒钟用力呼 气容积（FEV1）或气道阻力与预计值之比（%） 在正常范围，如 FEV1/ 预计值≥ 85% 或气道阻力 / 预计值≤ 100%；AR 患儿诊断符合变应性鼻炎的 诊断及疗效判定标准^[5]；（2）治疗前粉尘螨点刺 试验阳性（2+ 及以上），其他过敏原阴性或阳性（2+ 以下）；（3）过去从未使用过尘螨提取液治疗； （4）排除免疫缺陷疾病、肿瘤及一直服用 β 受 体阻滞剂的患儿；（5）采血前 7 d 未用过抗过敏 药物；（6）均规则使用吸入或鼻内皮质类固醇治 疗 1 个月以上，效果欠佳（发作次数或使用对症 缓解药物治疗的剂量未见明显减少）。

另随机选取 30 例来我院儿童保健科体检的 健康儿童为对照组，其中男 22 例，女 8 例；年龄 4~14 岁，平均年龄 7.2±2.3 岁。均无家族及个人 过敏性疾病史，且近 1 个月内无上呼吸道感染病 史。两组性别、年龄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 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获得医院伦理委员 会批准，并取得患儿家属知情同意。 1.2　治疗方案

采用舌下含服粉尘螨滴剂（浙江我武生 物科技有限公司生产，商品名：畅迪，批号： 201101001、201104004、201108005、201111004） 对病例组患儿进行脱敏治疗。治疗分为剂量递 增期和维持期两个阶段，具体使用方法依照药 品说明书进行：第 1、2、3 周分别使用滴剂 1 号 （1 μg/mL）、2 号（10 μg/mL）、3 号（100 μg/mL） 作为递增期用药，1、2、3 号滴剂每周 7 d 的剂量 依次为 1、2、3、4、6、8、10 滴；从第 4 周开始 使用滴剂 4 号（333 μg/mL），每次 3 滴至治疗 2 年。 具体用药方法：患儿自行或在家长协助下将粉尘 螨滴剂滴于舌下，含 1~3 min 后吞咽，每日 1 次， 固定时间用药。因病例组患儿入组时曾规则使用 吸入或鼻内皮质类固醇治疗效果欠佳，故本组患 儿行 SLIT 治疗期间未使用吸入或鼻内皮质类固醇 药物治疗；治疗期间，如有鼻炎、哮喘发作必要 时加用对症缓解药物治疗。 1.3　标本收集、保存及处理

（1）采集对照组及病例组（SLIT 治疗前 及治疗 1、2 年时）外周静脉血 3 mL，室温放置 30 min，然后 1 000×g 离心 20 min，将上清液置 于 -80℃冰箱保存，用于酶联免疫吸附试验法检测 IL-17、IL-35 水平。

（2）取对照组及病例组（SLIT 治疗前及治疗 1、2 年时）的外周血，使用全自动血液分析仪检 测嗜酸性粒细胞（eosinophill, Eos）计数值。

（3）病例组中年龄≥ 6 岁的患儿于 SLIT 治 疗前及治疗 1、2 年时均行肺功能 FEV1/ 预计值测 定，而年龄 <6 岁的患儿行气道阻力 / 预计值测定； 对照组儿童行肺功能 FEV1/ 预计值（年龄≥ 6 岁） 或气道阻力 / 预计值（年龄 <6 岁）测定作为对照； 使用法国 SDR 肺功能仪检测。 1.4　临床疗效的判定

（1） SLIT 对鼻炎的临床疗效：以鼻炎症 状评分为准^[6]，并以 SLIT 治疗前及治疗 1、2 年 时病例组中患儿的鼻炎症状总评分（total rhinitis  symptoms score, TRSS）来计算改善百分率，从而 评价 SLIT 对鼻炎的临床疗效，计算方法：改善 百分率 =（治疗前总分 - 治疗后总分）/ 治疗前总 分 ×100%。≥ 66% 为显效，26%~65% 为有效， ≤ 25% 为无效。

（2） SLIT 对哮喘的临床疗效：通过监测治 疗前及治疗 1、2 年时的儿童哮喘控制水平^[7] 及哮 喘症状评分^[8] 来评价 SLIT 对哮喘的临床疗效。儿 童哮喘控制水平分为控制、部分控制及未控制， 计算治疗前及治疗 1、2 年时病例组中哮喘患儿的 控制水平百分率及哮喘症状总评分（total asthma  symptoms score, TASS）改善百分率（计算方式同 TRSS），从而评价 SLIT 对哮喘的临床疗效。 1.5　统计学分析

使用 SPSS 20.0 统计软件对数据进行统计学分 析，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采用均数 ± 标准差 （x±s）表示，多组间比较采用方差分析；不符合 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中位数（四分位间距）[P50 （P25，P75）] 表示，组间比较采用秩和检验；计 数资料采用率（%）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 ² 检验。 相关性分析采用 Pearson 相关性分析法，P<0.05 为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血清 IL-17 和 IL-35 水平比较

病例组 SLIT 治疗 1 年时的血清 IL-17 水平较 治疗前明显降低（P<0.01），治疗 2 年时较治疗 1 年时亦明显降低（P<0.01）；且治疗前和治疗 1 年 时的血清 IL-17 水平均明显高于对照组（P<0.01）， 而治疗 2 年时与对照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P>0.05）。病例组血清 IL-35 水平在治疗前后的 变化趋势与 IL-17 的变化趋势刚好相反。见表 1。

表 1(Table 1)

表 1 两组血清 IL-17 及 IL-35 水平的比较

表 1 两组血清 IL-17 及 IL-35 水平的比较

病例组 SLIT 治疗 1 年时的 Eos 计数和气道阻 力 / 预计值均较治疗前降低（P<0.01），治疗 2 年 时较治疗 1 年时均降低（P<0.01）；而治疗 1 年时 的 FEV1/ 预计值较治疗前增高（P<0.01），治疗 2 年时较治疗 1 年时亦增高（P<0.01）。见表 2。

表 2(Table 2)

表 2 病例组 SLIT 治疗前后 Eos 计数及肺功能指标的比较

表 2 病例组 SLIT 治疗前后 Eos 计数及肺功能指标的比较

病例组SLIT治疗前及治疗1年时，血清 IL-17 与 IL-35 水平间均呈负相关（分别r=-0.35、 -0.33，均P<0.05）。 2.4　病例组 SLIT 治疗前后 TRSS 及 TASS 的比 较

病例组 SLIT 治疗 1 年时的 TRSS 及 TASS 较 治疗前均明显降低（P<0.01），治疗 2 年时较治疗 1 年时亦均明显降低（P<0.01），见表 3。

表 3(Table 3)

表 3 病例组 SLIT 治疗前后 TRSS 及 TASS 的比较

表 3 病例组 SLIT 治疗前后 TRSS 及 TASS 的比较

病例组 SLIT 治疗 2 年时 TRSS 及 TASS 的改 善百分率均较治疗1 年时明显增高（均P<0.01）（表 4）。SLIT 治疗 AR 1 年时显效 85%、有效 15%， 2 年时显效率达 100%；SLIT 治疗 AS 1 年时控制 76%、部分控制 24%，2 年时控制率达 92%、部分 控制率为 8%。

表 4(Table 4)

表 4 病例组 SLIT 治疗后 TRSS 及 TASS 改善百分率的 比较[P50（P25，P75 ），%]

表 4 病例组 SLIT 治疗后 TRSS 及 TASS 改善百分率的 比较[P50（P25，P75 ），%]

呼吸道过敏性疾病是儿童的常见病，主要 包括 AR、AS 等疾病。AS 与 Th17、IL-17 之间有 密切的关系。有报道指出 Th17、IL-17 可以导致 AS，IL-17 与 Eos 计数、中性粒细胞炎性反应及哮 喘小鼠的气道高反应有关^[1,9,10]。

虽然 IL-17 与 AS 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但其 在 SLIT 中的作用仍不完全明确。本研究结果表明： IL-17 在健康儿童、AR 和 / 或 AS 患儿的血清中都 有表达，且患儿的血清 IL-17 水平明显高于健康儿 童，与本课题组前期的研究结果相似^[11]；SLIT 不 仅能抑制 IL-17 的表达，还能使其水平恢复正常。 此外，本研究结果表明：随 SLIT 治疗时间增加， AR 和 / 或 AS 患儿的 Eos 计数、TRSS、TASS 逐渐 降低，肺功能（FEV1 或气道阻力 / 预计值）逐渐 改善。Eos 计数降低提示患儿的过敏性炎性反应得 以减轻，而 TRSS、TASS 降低及肺功能改善均表明 患儿的临床症状得以改善。可见 SLIT 能减轻 AR 和 / 或 AS 患儿的过敏性炎性反应及临床症状。

有文献报道提出促炎因子 IL-17 能诱导 Th2、 IgE 的水平增高、促进 Eos 炎性反应 ^[12] ，IL-17 水 平与 Eos 计数、症状评分、药物使用评分之间均 呈正相关^[13]。因而，我们推测 SLIT 可能通过调节 IL-17 的表达，进而起到抑制 Eos、中性粒细胞、 IgE 及Th2 表达的作用，从而使IL-17 水平恢复正常、 减轻 AR 和 / 或 AS 患儿的过敏性炎性反应及临床 症状，最终取得对疾病的治疗效果。

一直以来，大家所探讨的免疫抑制因子主要 有 IL-10、TGF-β 两种^[14]。二者来源于 Tregs，可 以调节气道炎性反应和气道高反应。然而，IL-10 不能抑制 IL-17 的表达，TGF-β 不能抑制反而促 进 IL-17 的表达 ^[2,15]。那么，究竟何种物质能够抑 制 IL-17 的表达呢？ Collison 等 ^[16] 发现一种新的具 有抑制活性的 iTregs—iTr35 调节细胞，该细胞通 过 IL-35 介导其活性。IL-35 由 IL-12a、EB 病毒诱 导基因 3（EBV-induced gene 3, EBI3）亚基构成， 具有免疫抑制 / 抑炎活性。本研究结果表明 IL-35 在健康儿童、AR 和 / 或 AS 患儿的血清中都有表达， 且患儿的血清 IL-35 水平明显低于健康儿童，与张 耀源等^[17] 的结论相似；SLIT 不仅能促进 IL-35 的 表达，还能使其水平恢复正常。

此外，本研究还发现病例组行 SLIT 治疗前、 治疗 1 年时，血清 IL-17 与 IL-35 水平之间呈负相 关。因而，我们认为在 SLIT 治疗中，IL-35 或许 能抑制 IL-17 的表达。有研究发现 EbI3 - 小鼠出现 IL-17 水平的显著上调 ^[18] 。另有研究表明 IL-35 不 仅能抑制 Th17 的应答活性，还能抑制 Th17 的生 成^[19] 。上述研究表明 IL-35 与 IL-17、Th17 之间存 在密切联系，与本研究结果相符。此外，IL-35 能 有效抑制过敏原特异性 CD4+记忆/效应Th2细胞 介导的气道炎症^[20] 。且 IL-35 能抑制 IL-17 的表 达及逆转 IL-17 介导的气道高反应，此过程与 IL-10、TGF-β 无关^[3]。而本研究结果表明 SLIT 能抑 制 IL-17 的表达，促进 IL-35 的表达；且 IL-35 或 许能抑制 IL-17 的表达；SLIT 能减轻 AR 和 / 或 AS 患儿的过敏性炎性反应及临床症状。因而，我们 推测 SLIT 可能通过调节 IL-35、IL-17 的表达，进 而起到抑制 Eos、中性粒细胞、IgE 及 Th2 表达的 作用，从而使 IL-35 水平恢复正常，减轻 AR 和 / 或 AS 患儿的过敏性炎性反应及临床症状，最终取 得对疾病的治疗效果；而 IL-35 的作用途径可能与 抑制IL-17 的表达有关，与IL-10 无直接关系。目前， 国内外关于 IL-35 在 SLIT 机制中作用的研究报道 较少，还需作深入的研究。

SLIT 作为皮下注射免疫治疗的替代治疗方 法，不仅不良反应小、给药方便、依从性好，且 具有皮下注射免疫治疗类似的治疗效果^[21] 。2009 年，世界变态反应组织宣布 SLIT 是一种安全有效 的治疗 AR 和 AS 的方法^[22]。本研究认为 SLIT 能 减轻 AR 和 / 或 AS 患儿的过敏性炎性反应及临床 症状，且治疗 2 年时患儿的鼻炎 / 哮喘症状基本消 失；SLIT 治疗 2 年时的 TRSS、TASS 改善百分率 较治疗 1 年时明显增高，提示治疗的第 2 年期间， AR、AS 患儿的临床症状得到进一步改善；SLIT 治疗 2 年时，该疗法对 AR 的显效率及对 AS 的控 制百分率都较治疗 1 年时进一步增加，提示 SLIT 治疗 2 年的效果较 1 年的更好。因而，我们认为 SLIT 是一种有效治疗儿童 AR 和 AS 的方法，且治 疗 2 年的效果较 1 年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