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儿呼吸窘迫综合征(respiratory distresssyndrome,RDS)由各种原因导致肺表面活性物质(pulmonary surfactant,PS)缺乏或失活造成,是新生儿常见的呼吸系统疾病和死亡原因[1]。据统计,在整个RDS 患儿人群中,晚期早产儿占23.0%,足月儿占24.3%[2]。随着PS、呼吸机辅助通气的推广和应用,RDS 新生儿存活率较前提高。研究发现某些治疗如氧疗、正压通气等可加重肺损伤并扰乱生后的肺脏发育,产生晚期呼吸系统并发症如支气管肺发育不良、反复呼吸道感染、哮喘、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等[3],针对这些晚期呼吸系统并发症,目前尚无特殊的治疗方法,因此预防其发生显得尤为重要,但目前临床上亦欠缺明确有效的评估方法,而有研究发现肺功能检测可早期发现患儿肺功能异常,并可用于呼吸系统疾病性质及严重程度的判定[4]。
潮气呼吸肺功能检测法是肺功能检测方法之一,由于其不需受检者的配合,无任何不适,有很好的重复性及准确度,因此适用于新生儿[5]。目前国内缺乏RDS 新生儿治疗后潮气呼吸肺功能情况的研究。因此本研究随访了107 例RDS 新生儿纠正胎龄44 周时肺功能的变化,探讨其治疗后肺功能的恢复情况,为研究RDS 新生儿的预后提供肺功能资料。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选取郑州大学第三附属医院新生儿科2013 年2 月到2015 年7 月收治、校正胎龄达到44 周的适于胎龄儿为研究对象,按《实用新生儿学》[6] 标准 诊断为RDS 的新生儿107 例(男71 例,女36 例), 另选取同期住院的非RDS 新生儿121 例作为对照 (男72 例,女49 例)。所有纳入的新生儿按照 胎龄分为:<34 周早产儿RDS 组(n=65)、晚期 早产儿( 胎龄34~36+6 周)RDS 组(n=21)、足 月儿(胎龄37~41+6 周)RDS 组(n=21),<34 周 早产儿非RDS 组(n=45)、晚期早产儿非RDS 组 (n=21)、足月儿非RDS 组(n=55)。筛选有胸 片报告的RDS 新生儿97 例分为轻度RDS 组(1、2 级,n=76)和重度RDS 组(3、4 级,n=21)。
1.2 排除标准排除标准:(1) 受试时有咳嗽、喘息、呼吸窘迫等呼吸道症状;(2)母亲有吸烟史;(3)父母或兄弟姐妹有特应性鼻炎或者哮喘的家族史;(4)有先天性膈疝、先天性心脏病、神经肌肉疾病、胸壁畸形等对肺功能有影响的先天性疾病。本研究获得我院人体试验委员会批准及家属书面知情同意。
1.3 研究方法所有研究对象于校正胎龄44 周时进行肺功能检测,且检测前3 周无呼吸道感染,临床生命体征稳定。采用德国JAEGER 公司生产的肺功能仪进行检测,参照贺湘玲等[7] 研究中所设定的肺功能仪检测状态(分辨率>0.1 mL;流速敏感度>0.5 mL/s;死腔容量2 mL)。检测前,体重测量精确到10 g,身长测量精确到5 mm。经过至少30 min 的温度稳定期后,对所有设备进行测试前的湿度和容量校准。测试前15 min,用10%水合氯醛(0.3~0.5 mL/kg 灌肠或口服)诱导患儿睡眠。测试时患儿采取仰卧位,颈部处于正中位,在非快速动眼睡眠时相,用面罩扣紧口鼻,食指、中指压住鼻翼两侧,通过流速传感器把流速信号积分成容量,电脑自动显示其测得值。所有患儿均测试3 次,每次记录20 个规律呼吸周期,电脑自动计算出平均值。测定的主要参数有:每公斤体重潮气量(VT/kg)、呼吸频率(RR)、达峰时间比(TPEF/tE)、达峰容积比(VPEF/VE)。
1.4 统计学分析采用SPSS 19.0 软件进行分析,计量资料用均数± 标准差((x±s))表示,计数资料以率(%)表示。计量资料中多组间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或非参数检验Kruskal-Wallis 检验,两组之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 检验或校正t 检验;计数资料组间比较采用卡方检验,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不同胎龄新生儿肺功能比较各组新生儿的性别、身长、体重以及RDS 程度的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不同胎龄的RDS 新生儿肺功能参数的差异也无统计学意义。见表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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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各组新生儿校正胎龄44 周时一般情况比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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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 不同胎龄RDS 新生儿校正胎龄44 周时肺功能比较 |
与同胎龄的非RDS 组相比,RDS 患儿的TPEF/tE、VPEF/VE 均明显降低,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P<0.01),见表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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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3 早期早产儿校正胎龄44 周时肺功能比较 (x±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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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4 晚期早产儿校正胎龄44 周时肺功能比较 (x±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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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5 足月儿校正胎龄44 周时肺功能比较 (x±s) |
2.2 不同程度RDS 新生儿肺功能比较
非RDS 组、轻度RDS 组和重度RDS 组患儿的性别、身长、体重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见表6。重度RDS 组的TPEF/tE、VPEF/VE 明显低于非RDS 组和轻度RDS 组,轻度RDS 组TPEF/tE、VPEF/VE 明显低于非RDS 组(均P<0.05)。见表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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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6 不同程度RDS 新生儿一般情况比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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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7 不同程度RDS 新生儿校正胎龄44 周时肺功能参数比较 (x±s) |
3 讨论
RDS 对新生儿肺所造成的影响逐渐引起人们的重视,RDS 患儿生后由于缺氧,酸中毒以及低效耗能的呼吸对气道和肺泡囊产生巨大的剪切力等因素造成肺损伤[8],某些治疗如氧疗、正压通气等使损伤加重,干扰并抑制肺力学,但是由于新生儿肺的发育和修复是一个持续不断的非线性的过程[9],因此RDS 新生儿后期的肺功能参数方面呈现不同的变化趋势。
黄小霏等[10] 研究认为TPEF/tE 与最高吸气峰压、最高呼气末正压、最高吸氧浓度均无相关性;有资料显示随着肺液的吸收,分娩方式的差异对肺功能基本无影响[7],因此本研究未涉及上述指标。本研究结果显示,各组新生儿纠正胎龄44 周时的身长、体重均无统计学差异,不同胎龄的RDS 新生儿在纠正胎龄44 周时肺功能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RDS 新生儿的VT/kg 与同胎龄的非RDS 新生儿无差异,与张皓等[11] 报道一致,但反映小气道阻塞的指标(TPEF/tE、VPEF/VE)较同胎龄的非RDS 组低,说明RDS 新生儿纠正胎龄44 周时肺功能状况主要与RDS 有关,考虑原因可能是RDS 早产儿处于肺发育囊泡期,组织学上表现为支气管数目增加,囊泡内陷折叠成肺泡,毛细血管及PS包绕形成气体腔室[12],这个过程受到阻断时即可导致肺功能低下[13],而足月儿RDS 组小气道也有受阻的情况,推测是由于足月RDS 发生的一个主要原因—宫内或(和)产时的感染[14],感染引起的炎症被氧疗激发,引起多形核白细胞、淋巴细胞和其他炎症细胞趋化到肺部,释放大量的细胞因子和炎症介质,使支气管痉挛、血管收缩及通透性增高、肺泡化停滞[15-16],从而对气道周围组织的牵张力差,随着年龄增长以及身长、体重增长后,肺泡数目继续增加,受损的肺组织逐渐被取代,肺容量随之改善,但是小气道的数目生后既已固定,只随着生长发育延长、增粗,并且气道的发育及修复在生后6 个月内很慢,6 个月后才逐渐加快速度,故TPEF/tE、VPEF/VE 恢复较晚。
学者发现TPEF/tE、VPEF/VE 是反映小气道阻塞较敏感的指标[17]。本研究中RDS 新生儿在纠正胎龄44 周时VT/kg 与非RDS 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但TPEF/tE、VPEF/VE 明显低于非RDS新生儿,这与国外研究观点相一致[18]。而且随着RDS 程度的加重,TPEF/tE、VPEF/VE 值逐渐降低,说明RDS 患儿小气道阻塞的程度与RDS 的严重程度有关,推测可能由于RDS 程度越重,肺损伤的程度越重,导致小气道管腔愈发狭窄,肺泡压在气道内消耗增加,肺泡化被抑制的更加明显,维持小气道开放的力量进一步被削弱所致。
综上,本研究发现RDS 新生儿在纠正胎龄44周时仍存在小气道受阻的情况,而且阻塞程度与RDS 的严重程度有关。至于RDS 新生儿的肺功能何时恢复正常,还有待进一步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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